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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这个道理。”
苏染离和苏乔之都很赞同，无论如何，万俟子言身上有一半是苏氏人的血脉。
另一辆马车中，万俟子言脸色苍白，头昏脑涨，半靠在马车壁上。
这辆马车已经是最稳固，颠簸最少的，但他还是觉得五脏六腑绞在一块儿，难受极了。
“武英，将竹帘掀起来，我有些气闷。”
沈尧阻止道：“别乱来，小心春霖寒，为了通风，已经将布帘换成竹帘了，你家少爷受不得凉。”
沈尧看向神情恹恹的万俟子言，提议道：“要不我让你没日没夜的睡觉？等你醒了就到了，睁眼就能看到你外祖父。”
万俟子言眼皮都撑不起来，只看到他眼珠在耷拉的眼皮下不停晃动，气息不稳地拒绝道：“不，沈庭主，我要清醒走这一路。”
“听话的病患才讨喜，嗯？”
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若是万俟子言再枉顾沈尧的叮嘱乱来，那沈尧就会让万俟子言睡死过去。
“子言明白了，谢谢沈庭主。”
最后面的一辆马车，是最狭小的。
“师父怎么不把擎天戟收回苍穹之境中？”尔朱忆豪看着拢越腿旁的擎天戟，有些不解。
“放不回去了，”拢越手抚过擎天戟的长杆，“它昨天救了我。”
虽然拢越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想了一晚上，他猜应该是他杀了顾北烨，导致顾北烨的尸首中的那团黑雾般的灵息想要攻击他，却被擎天拦下。
但是因为他后来的贸然靠近，让擎天救主心切，出了变故，擎天失灵变成一柄普通铁器。
“师父……昨天发生了什么？”尔朱忆豪没想到擎天会变成这样，能让上古神器擎天变成这样，那么发生的事情就不会简单。
拢越没有回答忆豪的问题，“到炎楚与云阳接壤的地方，你就回梁邱去吧。”
他想起之前师尊的灵言，又问忆豪，“听说你父亲去云阳退亲了？”
尔朱长风特意去了一趟穹庐拜见了师尊，提到了到云阳的来意就是与云阳苏氏解除婚约。
“嗯，苏爷爷闭府没见客，父亲应该还在望京，我去望京接他一起回去。”
“他终于想通了。”
当年尔朱长风非要拿着青玉箫，说是李婉给的信物，要给尔朱忆豪和苏染离定亲，氏族之人都知道那青玉箫是苏四请人重金打造，送给尔朱长风的生辰礼物，和李婉没有半毛钱关系。
尔朱忆豪闻言，将视线放到拢越的面庞上，拢越神情寡淡，没有丝毫揶揄的意思。
“师父也不希望我和染离结亲么？”
拢越挑眉看向忆豪，慢悠悠地说道：“我的意见重要么？”
“不重要。”
尔朱忆豪的语气坚定，他收回视线，“但我就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阻止我和染离的亲事，父亲以往那样坚决定了亲，这次我主动求他去提亲，他却拒绝了。”
“我想你去问当事人比较好，为师无能为力。”
对拢越来说，他不想让尔朱忆豪和苏染离成亲，完全是因为考虑到薄奚云律的态度。
苏染离背后是苏氏和李氏，若是与尔朱忆豪再成亲……
云律应该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相对应的，梁秋生应该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也难怪梁秋生布下这么大的局，就为了让云阳失去威信，让云阳背战争的黑锅。
如此想来，梁晨汇对苏染离似乎也很好，这里面有没有梁秋生的手笔了呢？
这些人中，有没有人知道苏染离的双息呢？
拢越想起殊乙来，苏染离的另一息怎么变成了大梵天？
“师父，师父！”
尔朱忆豪从来没有见过拢越发怔的模样，他讲着讲着发现拢越根本不给反应，抬头一看，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眼神涣散，明显想得很深。
“怎么？”
“师父可知苏七叔为何要阻止？亦不是当事人。”
拢越发现尔朱忆豪想要和他死磕这个问题，反正这一路也闲着无聊，便死磕吧。
“首先，苏乔之考虑的应该是苏染离的安危，你梁邱害过苏染离一次，在五年多前，苏乔之并不怎么反对的，就算你让苏染离受了委屈，苏乔之也只是跟李夙寅抱怨几句，因为苏染离依赖你，所以苏乔之就愿意放任。”
“可后来，在你梁邱，苏染离不安全了，而且是要死了，你知道苏染离的命有多重要么？她若死了，你就会看到疯了的苏乔之和半疯的李夙寅，左岐那位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李婉，进而对苏染离也是偏疼万分，若不是当时的休尘阁主泄露天机，暗自护着苏染离，梁邱大概会变成一座鬼城。”
拢越想了想，“其实也不至于，因为和硕那边肯定会出面调解。”
“不过，一切假设都不成立，谁让染离命大呢，就是活了下来。”
拢越不知道的是，若是当年苏染离真的死了，那时候的殊乙也会陨灭，凌泽会将人界重归混沌的。
“然后嘛，就是苏染离的喜好了，苏染离后来并不喜欢你了。”
“是因为染离失忆了。”尔朱忆豪强调了一句。
拢越不屑争论这件事，情爱的酸腐味道，让人厌烦。
“最后，就是你们两个定亲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父亲头脑发热强行为之。”
“也就是说，苏七叔最不满意的是，我保护不了染离？”
拢越有些不赞同这个说法，保护一个人，要有能力和心意，或许苏乔之最不满意的是，心意吧……
“师父怎么不提我和染离的身份？”
尔朱忆豪有些不解，他和苏染离一个即将变成梁邱家主，一个是云阳少主。
“当年的李婉也是左岐少主，而你父亲是梁邱少主，苏氏是苏老爷子心中的少主人选，不照样能产生纠葛？”
身份当做理由，不过是没了别的理由，最该担忧这个身份问题的，应该是上位者，譬如太子殿下，勤帝。
不过……
“总会有牺牲的，每个人心中的衡量不同，能达成心中所愿，最后一定有人做出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