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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衡迟疑片刻,捧起茶盏:“制药是个麻烦事,中间不太能断人,苏衡以茶代酒,祝坠鹰峰营地的弟兄们心想事成。”说完一饮而尽,连喝三盏,每次都亮出盏底。
营地的军士们齐齐捧起茶盏,同样连喝三盏,每次都亮出盏底:“谢军医!”
苏衡提着大食盒走出食堂,军士们叹了一口气,军医什么都好,就是不合群,刘钊和陈牛看了也没办法,铜钱和赵小胖两个人委屈巴巴的,大年夜哎。
“吃菜,趁热吃!”陈牛一举筷子,“吃完军医拟的六六大顺,然后守夜。”
“吃!”军士们化遗憾为食量,大快朵颐起来。
没多久,苏衡推开食堂门又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大木箱子,挺沉的样子。
军士们纷纷放下筷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苏衡把箱子搁在大桌上,打开以后,给每人发了一个红纸包,全部发完以后才解释:“之前雅公子走得匆忙,来不及和大家道别,留了这一箱守岁包给大家。”
“每个红纸包里都有五两的银票,全大邺通兑。雅公子祝坠鹰峰的军士们,明年今日合家团聚、平安喜乐。”
食堂里先是静得可怕,随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差点把房顶掀了:“多谢雅公子!”
每位军士们拿着红纸包兴奋得又蹦又跳,五两银票对他们来说不算小钱,更让他们高兴的是,这些是雅公子给的,高高在上的运宝司执司给的,人生第一次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弟兄们记住,这是坠鹰峰的秘密。”苏衡微笑着解释。
“知道!”军士们立刻把红纸包贴身收好。
苏衡趁着军士们欢天喜地的时候,向铜钱和赵小胖使了个眼色,然后离开食堂。
铜钱和赵小胖一溜烟跟出去,追着苏衡跑:“衡哥,衡哥,有什么事情?”
“压岁包,一人一个,”苏衡从衣服里掏出两个红纸包,分给铜钱和赵小胖,“这是衡哥给的,祝你们的家人新年身体健康、事事顺利。”
铜钱和赵小胖拿着红纸包一怔,这份量有点沉呀,打开一看,是个十两的小银锭,不由瞪大眼睛:“衡哥,太多了吧?”
“嫌多?那还给我。”苏衡作势要抢回去。
“不给!不给!”铜钱和赵小胖两人大笑着跑得无影无踪。
苏衡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药舍,再走进“小憩空间”,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虽然本来就是穿越,迎接他的是钟昕的拥抱。
两人十指相扣,坐在柔软的地铺上,苏衡把餐具摆好:“来吧,吃我们的年夜饭,全是我亲手做的,没让其他帮忙。”
大猞猁睡醒了,打了个狰狞的大呵欠,又把自己拖成很长一条,然后慢悠悠地走到地铺上趴好,位置刚刚好,卡在苏衡和钟昕中间。
苏衡和钟昕一人伸一只手撸大猞猁。
苏衡边摸边说:“这毛绒绒什么都好,就是当电灯泡太亮了!”
钟昕笑得眼睛弯弯,长长的睫毛下黑亮的眼瞳像装了漫天星光,却只映着苏衡一个人。
苏衡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两人世界过了快一个月了,他怎么还能这样迷人?
钟昕专心地吃豆芽菜,边吃边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不喜欢吃这个,但是这么多年没吃,觉得味道真不错。你说这是为何?”
苏衡吃了一片牛肉,一本正经地回答:“反射弧太长,比如你对我应该是一见钟情,楞是相处了五年才觉得喜欢我。”
钟昕简直不敢相信:“你要不要脸?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
“什么时候?”苏衡吃着鱼片,一脸无辜。
钟昕呵呵:“第一次拔智齿,我流了很多血,你先加了我微信,一天多少个消息……不是喜欢,难不成是因为负责?”
苏衡差点举手发誓:“亲,你是医院慈善运营部的高级人才,我只是弱小无助的实习医生,不敢不尽心尽力啊……”
“万一你不高兴去医务处投诉,我的实习成绩差也就认了,万一医院取消我们学校的实习点,我罪过就大发了!”
钟昕脸上的笑意黯了些:“你说的是真心话?”
苏衡转了转眼睛,坏笑一下:“当然,作为我遇到的最养眼的病人,我还是动了一点点小心思的……真的只有一点点……”
钟昕一脚踩在苏衡的脚背上,双手向后撑在身侧:“举个例子?”
“就是这人的眼睛怎么这么好看?身材比例真不错,要哪儿有哪儿……”苏衡实话实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你一直在打电话,作为有点紧张的实习医生,有点烦还有点慌……”
“你出血的时候,快把我吓死了!”
钟昕听不下去,踹了苏衡一脚:“你戴着口罩不慌不忙,哪有半点吓死的样子?”
苏衡摸着心口:“我当时吓得都快发心脏病了!脑袋里嗡嗡响!”
钟昕溜到苏衡背后,伸出魔爪顺着他的衣襟摸下去,感受光滑皮肤和结实肌肉下的强而有力的心跳:“明明跳得很正常。”
苏衡不躲不闪,伸手摁住钟昕的手,闭上眼睛,感受着肌肤相贴的微妙。
“咦?苏衡,你什么时候去纹身的?”钟昕看到苏衡左手腕上的银虎纹印记。
“怎么可能?”苏衡不假思索地回答,直到钟昕抬起他的左手腕,银虎纹印记清晰可见,这是怎么回事?
钟昕好奇地摸着手腕上的银虎纹印记,没有高于皮肤,更像是印上去的,想换个方向看得更仔细,却不见了:“咦?”
两人反复试了几次,钟昕贴着苏衡,左手腕就会有银虎纹印记,不贴着就会消失。
苏衡把钟昕拉到自己面前,特别严肃地说:“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盅?”
钟昕笑得眼睛弯弯,特意扭了一下肩膀:“我没有。”
苏衡眨了眨眼睛,直接上手扯落钟昕左肩的领口,目瞪口呆。
“你臭不要脸的,哪有直接扒衣服的?”钟昕嗔怪,顺着苏衡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左肩,一个同样大小的银虎纹印记,触感完全相同。
钟昕摸了摸自己的,又去摸了苏衡的,凑在一起,大小形状颜色完全相同的虎纹印记。
两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钟昕一拍书案:“外公说这不是虎,是上古瑞兽纹,与心愿有关。我打小就戴着,记得他有一次喝多了,摸着我的头,神色很复杂,看着像笑却像哭,说他能为我做的只有这些了。”
苏衡一想到钟昕的外公,就百感交集:“你外公有种神人无名的气质,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很复杂,但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尤其是最后一年,钟昕全世界到处飞,苏衡抽时间去陪老人家,望着在院子花架下晒太阳的钟昕外公,总有种他活了几千年的错觉。
苏衡突然想起来:“你爸妈送到我家一个纸箱,里面有个虎符玉佩,我想你,就挂在脖子上了。后来申请支边获批了,收拾好行李,还是念着你,去了你出车祸的那个路口,然后就来到了大邺。”
“我们来这里,和这个瑞兽纹玉饰有关?”钟昕说出苏衡心中的疑问。
“应该是,”钟昕指着小憩空间里的卫浴房和卧室,“你看,与心愿有关。你想要的药物,想要的房间……”
“我最想要的是你,也实现了,”苏衡忽然有些慌,“这不会是一个影响大脑功能的造梦工具吧?这些都是假的?”
钟昕摇头,他在负距离时忍受的疼痛,如果是梦里早就疼醒了;然后,他拉起苏衡的手,毫不犹豫地狠咬一口。
“疼!”苏衡猝不及防挨咬,浓眉紧锁,“知道了,不是做梦,快松开。”
钟昕这才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沾了鲜血的牙齿,像个摄人心魂的吃人妖怪:“害怕么?怕我么?”
“不怕,”苏衡闭上眼睛,迅速理清了思绪,“最害怕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今儿除夕,辞旧迎新的日子,我们一起守岁吧。”
“外面的雪景很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军士们都在食堂,没人会看见的。”
苏衡重新套上厚重的冬装,又替钟昕套上冬装,再给猞猁套上项圈和牵引绳,左手牵猞猁,右手牵钟昕,出了空间,走出药舍。
两人坐在拴马桩附近的围栏上,远眺堪称清澈的夜空,繁星璀璨,外面虽然冷,但是大自然的冬日雪景,足以震撼每一双眼睛。
钟昕的皮皮劲上来了,呵着热气,仿佛一台人形加湿器:“不管我们为何会来,将来又会去哪儿,我一直都在。”
“一言为定!”苏衡带着笑意,“既然来了,就陪你去国都城大闹一场,才不枉此行。”
“惠民药局,太医院,还是运宝司,甚至是高墙之内,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我都陪着你。”
钟昕牵着苏衡的手,笑得真诚又感动,前世今生,自始至终,最懂他最心疼他的,除了外公外婆,只有苏衡。
一刻钟后,两人被冰冷刺骨的山风吹得实在受不了,又溜回了温暖的“小憩空间”。
“守夜玩什么呢?”脱掉冬装的钟昕,穿着卧房里最合身的长款家居服,觉得再也没有比这里更舒服自在的地方了。
“随便,”苏衡又烹了一壶清茶,“我让陈牛炒了些糖豆,你尝尝?”
钟昕摇头,双手捧着素白茶盏,任由自己懒洋洋地靠着苏衡。
苏衡轻啜了一口茶汤:“郑鹰已经离营半个月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已经事成了。”
钟昕从柜子里取出一张银票拍在书案上:“一百两,我赌他俩这辈子都成不了。”
“太狠了你,”苏衡硬着头皮拿出一张银票,“大财主,哦,不,财神大人,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我不得不承认,在大邺,咱俩的地位差别实在太大了。”
“大过年的,不就图一乐子么?”钟昕用挑剔的眼神,将苏衡打量了好几圈,“你要是舍不得银票也可以,赌输了我在上面!”
苏衡也穿卧房的家居服,和钟昕的虽然不是同款,却是同一个品牌的,因为追求睡眠时的无拘无束,领品极为宽松,颈窝锁骨看得很分明,轻飘飘地回了他三个字:“想得美!”
“愿赌服输嘛。”钟昕又笑得像千年九尾。
苏衡正色道:“我倒是觉得,他俩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虽然都是烈性子,但总能找到适合彼此的相处方式。”
……
纯白的绥城,除夕夜家家户户都放爆竹,实在买不起爆竹的,就敲竹子,热闹极了。
瑞和布庄却异常忙碌,因为今儿个是年底盘点的日子,从掌柜的到打杂伙计,今晚都别想合眼。
洛秋娘站在柜台后面,喝了今日不知道第几杯茶,盘点忙碌也就算了,关键是门外还杵着一个身形高大、眼神锐利的年轻男子。
这人每日开门即进,打烊才走,今儿个布庄打烊早,却因为盘点没有熄烛火,人就站在门外不走。
每日既不捣乱,也不生事,只是偶尔帮个忙,剩下的时间就坐在前厅的角落里,抓一两个没长眼睛敢来调戏掌柜的混混,打跑几个强买强卖的……活脱脱就是个尽职尽责的看店伙计。
洛秋娘见过寻常人十几倍的各色人等,自然认出他是谁,也知道他不像外表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只看他总是挺直的肩背、满是茧子和伤疤的双手,就知道他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训练。
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受了苏衡怂恿、骑马奔袭下山表白的郑鹰,当了十日的瑞和布庄免费伙计。
洛秋娘自从执掌布庄以后,每年除夕都忙得身心疲惫,平日装出来的温婉迷人,在布庄打烊以后就懒得再装,尤其是今晚,整个人都显出与往日完全不同的高效和暴躁。
郑鹰极有礼貌地敲了三下店门:“掌柜的,从清晨起,你就没怎么吃东西了,我给你买了些点心。”
洛秋娘满脑子都是帐本帐册帐平不平,只当没听见。
伙计们乐得看热闹,总是在忙完一阵能喘口气时,看到窗外站得像木头一样的年轻男子,都在心里评价,样貌不错,性子也不错,只可惜是个糙军汉,配不上掌柜的。
今年的生意比往年更好,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帐册和盈利,每年盘点完,伙计们和杂役都能收到份量不小的压岁包,大年初一清早领回去就是好兆头。
盘库一直到临近大年初一的丑时才全部完工。
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伙计们领了压岁包都散了,作为大掌柜洛秋娘脾气的暴烈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而门外的人影整晚未动,耐心好得让洛秋娘抓狂。
洛秋娘打开一块门板条,招呼道:“进来吧。”
郑鹰提着食盒,走进布庄,向洛秋娘行了礼,然后把食盒搁在柜台上:“请慢用。”然后就坐在前厅最角落的地方,仿佛是他家。
洛秋娘把食盒搁在铜炉架上烘着,用与平日完全不同的态度对着郑鹰:“有话快说。”
郑鹰从怀里取出桃木簪子,双手递到洛秋娘面前:“愿以此簪绾青丝,携手共度。”
“桃木?”洛秋娘没有接过簪子,也没有翻白眼,而是以一种格外凌厉的话音反问,“桃木辟邪,你当我是什么?”
“家祖曾游遍大邺天南地北,常说桃木辟邪宁神,令人睡梦香甜。本来家中还有许多拿得出手的东西,现在只剩这根簪子了。”郑鹰说的是大实话。
“不要,拿走,”洛秋娘毫不客气拒绝,“这是我拒绝你的第十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要再来,不要暗中跟随。出去。”
郑鹰收好簪子,躬身行礼,没有半点怒意:“这几日着实辛苦,请好好休息,告辞。”
“你为何不生气?”洛秋娘不明白,这明明是个骄傲的人,怎么没半点脾气。
“我来之前找了一个人询问,他说,强扭的瓜不甜,被拒绝后要消失得彻底,”郑鹰没有半点隐瞒,“我向掌柜的表达心中情意,掌柜的看不上而拒绝,这并不丢脸。”
“苏军医说的?”洛秋娘在苏宅见过郑鹰许多次,他肩上总有黑色的鸟儿,也总是很有耐心地陪着姐弟俩。
“是,”郑鹰毫不掩饰,“如果掌柜的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一起问出来。”
“没有。”洛秋娘只想回去躺平在床,大睡三日。
“告辞。”郑鹰消失得无影无踪。
洛秋娘想起来,这人姓郑名鹰,长着一双鹰眼的年轻男子,让人印象不深刻都难。
……
郑鹰没有离开绥城,而是在马车里窝着,等天光大亮的时候提着礼物去了苏家小院。
大年初一,赵家姐弟俩穿着崭新的衣服,在院子里帮苏家三口扫雪,苏伯拿着一串糖葫芦,乐呵呵地看着他们:“你们苏大伯说了,肠胃还没完全好,这糖葫芦就尝个味儿。”
“谢谢苏二伯。”姐弟俩异口同声地回答,扫雪更卖力了。
苏伯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郑鹰,仍然乐呵呵地迎进来:“哟,郑家公子,新年吉祥如意。”
“平安喜乐。”郑鹰提着礼物,跟着苏伯进了前厅。
厨房里,白霜落和苏行远正在包扁食,早饭是扁食煮面,象征“金元宝银线”,预示着新一年财源滚滚,好事多多。
郑鹰到井边洗了手,然后直接走进厨房,互道新年祝福后,就很不见外地撸起袖子加入包扁食的活动。
苏行远一眼就看穿了郑鹰不开心的内核,故作不知:“想不到郑家公子还会做这种事情。”
“苏太医,我是不是很能干?”郑鹰使出臭不要脸的绝招。
“是,郑公子年轻有为,还擅做家事,不知以后哪位姑娘能享此等福气。”白霜落很自然地接话,她没有做媒婆的心思,但能看到不错的年轻人,心情总是很好。
“姑娘看不上,”郑鹰实话实说,“让我再也不要去见。”
苏行远和白霜落吃惊不小,郑鹰的身份不低,竟然有姑娘如此直白地拒绝,忽然很想知道这位姑娘是何方神圣。
苏行远拍了拍郑鹰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
郑鹰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问:“苏太医,你家缺儿子么?会做家事也包扁食的这种?”
苏行远倒是不介意:“缺啊,你愿意么?”
郑鹰立刻曲膝行礼:“阿爹阿娘,请受孩儿一拜。”
白霜落吓得掉了两个扁食:“大过年的,你们唱的是哪一出?”
“我喜欢苏家小院,和苏家三位长辈,”郑鹰直言不讳,“也喜欢你们的医者仁心,我有一身武艺,苏衡不在时,足以保护你们。”
“这……”白霜落总觉得像占了大便宜,“你俩当忘年交不行么?”
郑鹰这样做是有原因的,选择性回答:“以后苏衡被人欺负时,我能大喝一声,放开我阿弟!”
“可行,”苏行远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堪称一绝,“放心,苏家也不会占你家便宜,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郑鹰包完最后一个扁食,直接开锅下。
苏行远和白霜落被郑鹰请进了前厅,和苏伯、姐弟俩一起,等着郑鹰把一盘又一碗的、热气腾腾的扁食上桌。
大家围坐在一起,专心吃着大年初一的扁食、喝着菌菇褒的汤,一碗下肚,仿佛去年一整年的艰辛痛苦都可以随之消散。
对赵家姐弟俩来说,新年意味着又长大一些,衣服都太小了要换大的,离阿爹下山的日子更近了,更加有盼头。
对于苏行远和白霜落来说,收了郑鹰当义子,既高兴又心慰,又难免担心:“郑鹰,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不,给你一个月时间再考虑一下?”
“不用,这个问题我想了许久,没有半点迟疑,”郑鹰回答得简洁有力,“我不是心血来潮,而而是考虑许久的决定。”
苏伯乐呵呵的吃着扁食,苏家人丁单薄,多个这样能干的义子没什么不好,这个大年初一过得格外有滋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空间里,苏衡莫名打了两个喷嚏,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