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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嗫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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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我不懂他眼神中的深意,只能嗫嚅不语。
    他步步紧逼,“若你随我回去,晋王一定会愿意重新接纳你,届时再去御前请旨,事情定会有转机,你可愿意?”
    我再次摇头,“三年的时间很快的,只要能够离开,我就愿意等。”
    他终于不再抱希望,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两人静静坐在田地间的土埂上说了一会儿话,如从前在西北时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龙罄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贵族子弟,他的父亲早逝,寡居的母亲与当朝的皇帝暗地里私通,以遗腹子的名义生下了他,他本该是皇子的命格,却因为身份的尴尬不得不流落皇室之外。
    他从小就以太子伴读的身份进宫,和自己的父亲以君臣之礼日日相对,其间的辛酸冷暖自知。
    后来,贵族子弟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女孩,她是那个肮脏丑陋的深墙大院里唯一一抹动人的鲜亮色彩。
    从第一眼开始,就深深的记住了她的笑容,深宫的红墙见证了他们默契的情谊,他视她为世间最重要之人,但凡她要的东西,他都会不遗余力去给。
    她十五岁生辰那天,许愿时无意自己将来的愿望是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那时开始他就在心中暗暗暗恼自己的尴尬身份,要是自己能够做上皇帝,她就会是他的皇后了,可是这样的设想,根本不可能实现。
    他的身份是绝对不能公之于众的丑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驾崩,眼睁睁看着异母兄弟们为皇权争斗得你死我活,从一开始的硝烟四起,到最后的尘埃落定,他始终是局外人。
    聪慧如她,亦明白他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安插在天子身侧,主动向初登大宝的皇子表哥示好,她以这种决绝的方式来成全他的抱负。
    从那以后,一堵宫墙两相隔,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亦是这一次的相别,让他痛悔终身。
    原本以为一切会就此平歇,可是,帝王之心何其深沉,一朝天威难测,因为另一个女人的设计,她被匈奴单于看中,皇帝顺手推舟将她和亲匈奴,远嫁塞外。
    她还是人生最美的年华,却病死在和亲匈奴的路上,红颜魂断,埋骨荒原。
    龙罄叙说的语气很淡,我却已经从平淡的话语中感觉到深邃刻骨的悲伤。
    他口中的贵族子弟是谁,女孩是谁,皇子表哥又是谁,我已经隐隐猜出来了。
    原来,他深藏的汹涌野心源自于他残忍冷酷的皇族血统,他看似淡泊的面孔底下也有着这样的一桩身世密辛,他也曾这样刻骨铭心的爱过。
    那位端慧公主何其有幸,能够被风姿出众的龙罄这样深深爱过,她又何其不幸,最后要被心爱的男子当作棋子,推入他人怀中,最后辗转匈奴和亲,客死异乡。
    而我,又因着与端慧公主相似的一张面容,他就要用我来完成他对已逝的伊人未尽的誓言,他要让我母仪天下,一圆当年心心念念的夙愿。
    龙罄离去时,我站在山崖边,看着那个养育我长大成人的男子的背影渐渐隐入漫山碧翠中。
    十年的光阴,弹指而过。
    从一开始,我就明白,一份恩情,总要付出代价来偿还。
    他养育我长大,是要用我来拉拢与扶持孤独懿,让我母仪天下,而现在,是我亲手将他的全盘计划打乱,我已经成为龙罄的弃子。
    他肯开口向我讲起那个故事,就已经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我这枚棋子。
    从今以后,我于他,再无用处了。
    龙罄曾说:一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是珍贵的,但如果掌握不了这枚棋子,就只有毁了它!现在他没有毁掉我,已经是对我最后的宽容。
    微风过处,犹有花香,我回过头,便看见了碧空高远,绿满千山。
    **
    随后,我居然奇迹般的收到了公孙先生的来信,这一次,我是极其惊喜的,我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他,现在竟又收到了他的来信,字迹隽永飞扬,如同他的人一般温雅和煦。
    信笺中夹着一串干槐花,尚带着清淡的花香,公孙先生在信中说起了许多事,都是他在外面的见闻,风土人情,奇观异景,言语间煞是生动,引人向往。
    我回信给他,简短叙述了自己现下的心境,回赠了几片后山新摘的新茶叶,他也很快回信来,字里行间尽是开解我的言辞,生动而风趣,教人心底烦闷顿然而舒。
    公孙先生还在信中说,若日后有机会,会带我遨游四海,去玉门关外听胡琴声声,看大漠落日,去江南西湖泛舟,淡看三月烟雨,去南疆遍览十万大山……公孙先生的信,亦成为了这段安然宁静日子里唯一鲜明的点缀。
    我愈发渴望能够再次见到公孙先生,我想要得到自由,想要挣脱长安这个牢笼,与他一起去游历五湖四海,想要随他一起去亲眼置身他口中那个美丽的世界。
    三年的时间,应该是很快的吧,三年后,我就是自由身,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羁绊我了。
    我与京中的人再无联系,龙罄自上次以后,再未来过,那位自称是我兄长的慕容公子此时也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再也没有一丝音信。
    倒是孤独凌时常会来了,孤独凌时常会捎一些药材和吃食点心带来,两人见面,都是极其自然的,并无一丝尴尬与扭捏之态,如我们当初在南薰别馆一样,无非就随意聊些诗词典籍,下棋品茶之类的,倒也惬意。
    目睹他的风采一天天黯淡,不用问我也明白,现下但凡关于朝政的折子大臣们索性直接递到了皇帝的面前,由皇帝亲自处理,孤独凌的监国早已经名存实亡。亲贵大臣们对他早已排斥,朝中官员无人胆敢出面支持新政,他的身边唯一的支持者,就只有那些儒生了,但仅有这些出身寒微的人的支持,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的局面,正是我早已预料到的。
    就在我还为孤独凌暗暗担忧的时候,却已不知,一直潜藏的厄运已经毫无预兆的渐渐向自己袭近。
    **
    盛夏时,我偶染风寒,卧床静养了几日。
    这天清晨,外头曦光未散,我被窗外枝头上的鸟儿叫声惊醒。
    起身推窗一瞧,不觉之间,园子里的满园的槐花已经灿漫地开了几束,隐有雅香飘进鼻尖,白色的串串花瓣衬着枝头火红的石榴花,越发明丽照人。
    一时兴起,起身穿了丝履便趁兴出门,站在槐花树下轻嗅那花瓣的芬芳之气,唯觉沁人心脾。掐了一朵放于舌尖轻吮,果然是清香甜郁。
    槐花可以吃,是公孙先生在信中告诉我的,他似乎懂得许许多多我从不知道的有趣事情,引人遐思,心思一阵恍惚,正出着神,却闻身后一阵细碎脚步声,这个时候会来这里的,也只有孤独凌了。
    我头也不回地随口笑问,“不是说你这段日子事情多么?”
    身后之人并不答话,我察觉到不对劲,回身的瞬间,就看到了槐花林深处的锦衣公子,一双桃花眼明**人,竟是很久不见的孤独懿!
    “你怎么来了?”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踏着满地落花朝我走近,笑容有些熟悉的陌生,“怎么?不欢迎?不然你以为会是谁来?”
    我客套而疏远地微笑,“有事?”
    他挑眉,“看来还是这里的水土养人,你只有现在的眼神才和我们刚成亲的时候那股犀利劲儿最像。”
    “旧事莫提。”我自嘲,心中实在不愿与他多言,“今天来这里有事吗?”
    他讪讪而笑,“其实今日来,我是想告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
    孤独懿神色凝重了几分,“阿紫,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心下忽生不安,我问,“究竟是什么事?”
    他目中神色莫测,望着我终于道,“前日东晋派了使臣前来与父皇商议关于当年征讨西燕一战时遗留的领土争端一事,东晋自愿将多年前战乱中占据的西燕岳州等十座城池交给北齐。”
    岳州?我只听龙罄说起过当年北齐东晋两国联手攻打西燕,终将西燕灭国。
    而后两国却又因为将西燕领土分赃不均的问题而冷战了多年。
    我一时怔愣,“那十座城池本就是当年攻打西燕时北齐抢先占领的,如今他们肯自愿归还,那不是很好么?”
    “只是——他们的要求的只有一个,要我们北齐派出一个女子和亲。以示两国邦交永好。”
    那股不安愈加强烈起来,我蓦然想起上元夜宴那天司马晟看我如毒蛇一般的可怕眼神,极力平静问,“他们要的那个女子……是谁?”
    “他们要的人,就是你。”孤独懿毫无迟疑说出答案。
    犹如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
    **牛吧 enxue.
    落月庵外很快就来了数百名羽林卫,把这庵堂团团包围,羽林卫竟然已经出动,他们是怕我会逃跑吧,皇帝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难道我真的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我已经是被休弃的弃妇,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做和亲的人选,
    可是孤独懿的话还犹自在耳:东晋道称他们民风豪放面对婚姻嫁娶之事向来不拘小节,丝毫我不介意我已经是皇族弃妇之身。
    皇帝对此只称斟酌一番,他的态度尚且意味不明,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以一个女子换取十座城池,这样的交易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心中暗自琢磨着,此番为何司马晟会花费这样大的代价迎娶我,我所知道的司马晟虽是残暴,但绝对不会是这样一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昏君,他千方百计娶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于他的江山社稷,又有什么好处?
    深沉的夜里只有山间的霍霍风声,和时而传来巡夜的士兵冷肃的靴声,有些吓人。
    微微侧目向窗外瞧去,只看到浓稠如墨的夜色,好似一张铺天盖地袭来的大网,叫人怎么也挣脱不得。
    **
    罄日黄昏,就有宫里的内官来迎我入宫,一路的轻车从简,马车到宫门时,已经是夜里,皇宫的红墙绿瓦在深沉夜色下越发狰狞鬼魅,无端压抑着人的心神。
    我茫然无措,为什么,即使我远远避开皇室争斗,还是会被卷入这些激流暗涌中来,自己只想在落月庵这一方小小天地里过一段平静的日子,如今竟然也是奢求?
    可笑的是,领土、天下都是他们男人的事情,如今竟要用一个女人的身体来获取?
    **
    被内官一路领着进了御书房,迎面就遇上孤独凌正从里面冲出来。
    他满脸的愤怒与慨然,一看见我,复杂的目光定定在我脸上停留一刻,终于拂袖离去。
    我已经听孤独懿说,因为和亲的事情孤独凌找皇帝理论了好几次,他是整个朝中唯一敢找皇帝争辩的人,我心中明白,即便皇帝对他如何溺爱,他这样偏激的做法,也只是徒劳。
    此刻御书房里的内官们正忙着收拾地上的瓷盏片,茶水流了一地,满地狼藉。
    而皇帝负手站在窗边,眼神望向外边深沉的夜色,如雪的月光洒在他斑白的双鬓,有些凄清。
    迎面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内官小声道:“皇上,人已经带到。”
    皇帝慢慢转过身来,只直勾勾看着我,并不说话。
    不知为什么,我竟惊觉皇帝此刻的神情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精亮而贪婪的光,就如蓄势待发的猛兽正打量着一只垂涎已久的——猎物。
    似是察觉到我的疑惑,皇帝不动声色移开眼神,半响才说:“你来了!”
    “庶人龙氏拜见皇上。”我福身下跪,阴冷的湿寒之气从膝下的金砖里渗出来,冷得慑人。
    皇帝的声音很平静,“庶人?难道那些奴才没有告诉你,朕刚刚已经下旨晋封你为德贤郡主了么?”
    隔得这样远,我依旧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中细细的探究之意。
    我脱口道:“民女只记得皇上上一次的旨意中已经说过将民女贬为庶民遁入空门,永不得进宫,今日再回故地,不过是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罢了。从前的荣惠郡主,而后的晋王妃,再到如今的德贤郡主……方知常言所道的‘君无戏言’也当不得真。”
    皇帝低声笑了笑,“这张嘴倒是和当年的龙罄一样厉害,你且记着,朕给你的,即是你的,不必问明缘由。快起来,坐罢!”
    心一分一分的冷了下去,他越是这样和善,我越是愤慨,我几乎是带着破罐子破摔的语气:“一分恩德,总要用相同的,乃至更大的代价去偿还,既然皇上现在大发慈悲恢复我身份,今日斗胆问一句,不知皇上所要的代价是何?”
    皇帝笑得分毫不乱:“老四今日辰时出宫,戌时才回来,且不管他消失的这六个时辰的去向如何,你既然已经知晓缘由,现在何必明知故问?”
    “倩儿不过是心有不甘,北齐自灭西燕后,自此雄踞三国之首,缘何今日为了十座城池,要以一个女人作为礼物送给东晋,社稷福祉本就是男人的职责,如今倩儿何德何能,竟要肩负如此重任,实在是惶恐难当。”
    “其实若换作旁人,这件事有关体面,朕也未必会同意,只是自古红颜皆祸水,为了一个你,朕的两个儿子大失分寸,如今竟又加上一个东晋司马晟!”他说得很平淡,却透着凛然的冷冽。
    我一惊,却释然了,“难道这便是皇上要将我远嫁东晋的原因?好一句红颜皆祸水,可是自古以来男人们一朝英雄气短,总会将罪责归类到女人身上,他们又曾想过自己的原因?他们只会怪女人乃祸水,又可想过他们也因此误了女人的一生?”
    皇帝静静听着,“你是个聪明的女子,要送走你远嫁异国,朕也着实不舍,可是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他告诉朕,他一直就不想做皇帝,他从来就厌倦朝政权利,他愿意以储君身份换取你的平安。”
    我自然知道皇帝口中的他是谁,这一刻没有问,也不敢说什么。
    “你难以想象朕听到这番话后的失望,朕这么多年来的心血,教出的竟是这样一个宁要女人不要江山的儿子!他母亲虽不是朕最爱的女人,是这个世上最懂朕的女人,也因为这个原因,朕有这么多的儿子,却独独亲自培养他,朕为他请最好的老师,手把手教他如何处理朝政,朕一心培养他成才,朕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成人,可是他一直都太过优柔寡断,总是忤逆朕的意愿行事,如今更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储君之位!”
    心中一窒,孤独凌,他竟然这样做了?
    为了偿还对我的歉疚,他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帝王之位?
    这样的一分心意,于他,是一种解脱,可是于我,又将是怎样一分偿还不尽的孽债?
    皇帝转过脸来,犀利的目光直直盯住我的眼,“朕选择送走你,就是要他能够领会朕这一番苦心,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他如果想好好地做一个帝王,就必须先学会如何做到心狠。这一次,无论他愿意与不愿意,都将是他最后的机会。若他懂得进退,那么朕百年之后,这锦绣江山依旧是他的,若他依旧坚持自己跳出来护你周全,那么,朕将会视他如弃子,也必然留你不得!”
    我垂首不语,心中只剩黯然。
    龙罄已经不会再管我了,而今,我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一切颓败成灰,我实在不想再欠孤独凌什么,更不愿意他再欠我什么。
    他的这份恩情,我要不起,也不愿要。
    孤独凌,这一次后,你我再不相欠。
    很久很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蚊蝇一般细小,在空旷的大殿中轻声回荡,“回皇上,倩儿听任您的安排。”
    **
    就在当夜,我便被皇帝下旨软禁在宫中的冷泉宫,我不知道皇帝这样的安排是有意还是无心,为何他要将关押那个疯女人的宫殿让我住进去?
    我知道,慕容公子的人一直都藏在身边我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处境,想必他也应该知道了吧!他既然口口声声称是我唯一的兄长,这一次会出手救我脱困吗?
    而这所阴森鬼魅的宫殿里,未曾有人踏足,处处都留着另一个陌生女人的气息,紫檀木屏风、黄梨木妆台,皎色帷帐,朱漆书案……陈旧而古朴,透着腐朽的味道。
    不知为何,我却愈加觉得熟悉可亲,这里的每一丝气息,都是那样的亲切而真实,好似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就是我自己一般。
    我在大殿光滑如镜的地板上一分分摸索,意外在柜子底下发现一枚精巧的白玉戒指,上面刻着几个微不可察的蝇头小楷,小心辨认,刻的竟然是:赠予爱妻岚汐。
    岚汐?
    是那个疯女人的名字吗?那字迹又有些熟悉,我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字迹。我细细回思,只将那戒指放于怀中收好。
    虽然命我和亲的旨意并未明发,可是几乎宫中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即将是东晋的皇妃,身边伺候的嬷嬷们只称赞着我的福气,我以弃妇之身竟能嫁去东晋做皇妃,再不用回落月庵日日青灯古佛吃苦劳作。
    东晋物产丰饶,国力强盛,司马晟虽是纵情声色,却甚少对女人予以这样的优待,可见我所享的盛荣。听宫女说,那一天,整个皇宫上空都会洒下五色的花瓣雨,长安城的百姓亦会夹道欢送我远嫁。
    **
    而后的两夜,我都睡得极不安稳,梦中依稀有人在不住的叫我——青璇……青璇……
    我睁开眼,看到的竟是慕容公子正拿着剑向自己逼近,他满脸的杀机,狰笑着举起刀剑就要向我砍来。
    我想要逃,脚下的步子却不能挪动一分,我拼命挣扎,拼命呼救,苍茫的天地间,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自己。
    利刃反射的寒光映入眼底,迅猛刺来。
    “哥哥,不要杀我!”
    我从睡梦中惊醒,后背早已是凉涔涔一片。
    床前一盏昏黄灯火在夜风中摇摇欲灭,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院子里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长舒一口气虚软下身体,惊魂未定之下,我睁开眼,待得看清眼前之景时,不由悚然一惊。
    光线这样的暗,我还是认出了他,亦能察觉出他迫人的视线正狠狠盯着我。
    强自抑制脱口而出的惊呼,我低声试着问,“这么晚了,皇上您为什么会来这里?”
    “皇上你要干什么!”我惧怕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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